【朱一龙水仙|璧衡】当皇帝开始磕cp【六】
——第六章——
齐衡自从那天莫名其妙地被连城璧凶了一道之后，就再也没见过他。同时大概是连城璧的吩咐，只要踏进前院，绝对会有连府的下人跟在他身边，连着过了几天，齐衡实在是太烦了，干脆就把活动范围缩小到寝屋后面的花园了。
偏偏赶上连绵的阴雨天，皇上又休了上朝这项事务，齐衡窝在屋子里看书，有种要发霉的趋势。
不为一来惦念着樊楼新出的雪花酒，二来看自家公子成日里大门不出，二门不迈，总担心他身体出什么毛病，就随口问了下“要不要出去走走”之类的话。齐衡倒答应得爽快，和在齐国公府时看不出什么差别，只是出门换衣服时，硬生生把腰间的蝴蝶结打成了一团死结。
他自己还没察觉出什么问题来。齐衡喜欢自己打各式各样的蝴蝶结，这件事从不交给下人来做，不为见今天的样式怪怪的，还以为是公子又弄的什么新花样，心里奇怪，却也没说什么。
直到齐衡差点把靴子穿反，不为才弱弱地发问:“公子今天的蝴蝶结也挺奇怪的。”
“啊！”齐衡像是猛然惊醒了一样，有些泄气，“哎呀！不为你刚才怎么也不提醒一下我？”
不为委屈巴巴:“我又不懂这些……不过公子这些天怎么了，对什么都心不在焉的。”
齐衡一边和死结暗暗较劲，一边嘟嘟囔囔:“还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……除了那个什么亲吻，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？”
不为似乎对话本这种东西相当感兴趣，一听这个又来了兴头:“当然有啊，话本上写了好多呢。比如试着在对方面前和别人亲近，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反应。还有什么我给忘了，公子你等我回去翻翻话本子。”
他看着齐衡把死结解的差不多了，又问:“不过公子你问这些干什么，公子有喜欢的人了？”
“诶！”齐衡没由来地心虚，转移开话题，“在府上的时候，我母亲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江湖话本了，你居然在她眼皮底下藏了话本？”
“咳咳。”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，“算了，不跟你计较这些，我们出门吧。”
齐衡上了备好的轿子，不为坐在他身侧，两人就朝着樊楼的方向走了。
近来雨下得不断，这会将将停了一阵，很多人都出来街上置办一些蔬果家用，路上有些拥堵，到了樊楼，没有可空出的厢房了，两人便在二楼床边一张桌子旁坐下。
齐衡百无聊赖地向楼下望着，看见樊楼门口又停下一辆马车，连城璧正从上面下来。
齐衡一下子站起来，想下楼去同他打个招呼，偏巧这时候，小二端着酒菜过来，挡住了他的路，只停顿了一下，齐衡再向下看，人已经不在了，马车也缓缓离开。
齐衡突然就意兴阑珊了，托着下巴看不为吃酒，不为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，突然想起齐衡问他的问题，心里一惊，难道公子看上他了？
这么想着，手里的半个桂花糕“啪嗒”掉在桌子上，齐衡见状，连连对那未物尽其用的桂花糕表示可惜。
旁边桌上的几人喝了酒，打开了话匣子，突然热闹起来，天南海北地畅聊，话锋一转，齐衡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我两个月没来京城，连城璧居然和小公爷成亲了？”
“啧，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，诶，知道吗？我还听说了一件事。” 一桌人都被吊起了胃口，凑过去听。
“连城璧本来就是贪图小公爷的美色，成亲当天晚上得到了他之后，第二天就冷落他了。”
“真的假的？”
“废话！事实摆着呢，听说连城璧从成亲到现在，已经很久没回过连府了。”
靠近齐衡这边的络腮胡子连连感叹:“诶呀，小公爷真是不幸，被逼着和男人成亲也就算了，居然还被抛弃了。”
“嗨！还有更惨的呢！连城璧还有了新欢呢！我上次见着了，就他身边新招的那个丫鬟，其实还挺漂亮的嘛！”
齐衡越听越气，不为在旁边听得更是为自家公子不平:“连城璧太可恶了！我们齐国公府的小公爷怎么就要受这种委屈！”
齐衡知道这些是谣言，但谣言并不都是空穴来风，无凭无据。比如连城璧的确一直都没有回过府，余下的真真假假，更是说不清了。他想起刚才对连城璧的匆匆一瞥，又想起来那辆车轿，不是连府的车，而且看样子能坐得下两三个人，谁知道是不是京城哪位小姐府上的马车呢？
更何况就目前的状况而言，齐衡并没有和连城璧亲近到可以无条件信任他的地步，于是脑内胡思乱想，不免心中堵塞。
本想出来散心，没想到更添堵了，齐衡招呼不为一起离开，回到府中继续躺着。
过了晌午的时候，连城璧居然回府了，按理说，齐衡作为他的配偶，理当去正厅迎他。但这会齐衡还烦心着，置气不想理他，就打发了不为替自己去和连城璧打个照面。
哪知过了一会儿，不为气呼呼地回来了，说连城璧带了个漂亮丫头回来，一定是刚才那帮人说的小丫鬟，居然还明目张胆地带了回来，太不把齐国公府放在眼里了。
齐衡转身，面朝墙躺着，声音闷闷的:“算了，本来我们国公府就几乎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，人家不把我们当回事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眼不见心静，齐衡想，就这样躲着就好。
不过有道是冤家路窄，躲什么来什么，齐衡出门剪个花的工夫，就碰上了这位佳人。
他在花丛里弯着腰剪了两枝花来，直起身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小丫鬟跟着连城璧路过这里。齐衡突然从花丛里冒出来，还惊得小丫鬟捂嘴叫了一声。
齐衡发梢上和衣带上还沾着湿漉漉的碎花瓣，没有来得及拍掉，怔怔地看着两人走过来。
不能占了下风，齐衡一把拽过身边的不为，有些僵硬地抱住他。
较劲似地告诉连城璧，你对我来说才不算什么，没你我照样快乐。
余光还关注着连城璧这边的动态，从心底里还希望他能生他的气，或者跟他大吵一架也是好的。可是连城璧似乎只偏头远远地望了他一眼，眼波流转间，就低下头不知跟小丫鬟说了什么，还惹得她娇羞一笑，顺势牵住了她的手。
等他二人走到身旁了，齐衡才松开手，不为还在晕晕乎乎地理自己的思绪，连城璧停下来，看着齐衡，点了个头，算是打了招呼。
“没想到你和你的侍读关系还挺好，今天早些时候我还见你们一起去了樊楼。”
原来他也见到自己了，可是都不来打个招呼。齐衡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:“是啊，我和不为自幼一起长大，同吃同住，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。”
连城璧了然一笑，同齐衡说:“那你们感情倒是深厚得很。”
说完他就走了，女孩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，还和他牵着手，也一蹦一跳地走了。
不为看着连城璧的背影，愤愤地同齐衡说:“他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。”
齐衡心里一阵酸涩，细探究去，也不知原因，只觉得有什么过于嚣张的情绪占据了整颗心脏，一揪一揪地颤。
这下可好，本来就只是想和不为做做样子给连城璧看，结果连城璧倒是没什么反应，齐衡反倒陷入了自己的圈套。
这天夜里，齐衡辗转反侧，想到白日里连城璧和那小丫鬟的光景，就难过得睡不着觉。虽然他自觉不喜欢连城璧，和他成亲也只是徒有虚名，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难过的立场。可情绪就这么是莫名而来。
齐衡起身，只披上一个外罩，到后院散散心去。
天阴沉沉的，没有月光探路，齐衡又折返回去，打了一个里面蜡烛快要耗完的灯笼，打算走两圈就回去。
虽是春天，但雨后的夜晚还是有些凉，齐衡不禁打了个寒颤，更清醒了一些。走了两步看到东南角还有人蹲在那里，齐衡谨慎唤了两声:“是谁？” 说着他就走近了些，伸出灯笼照明，才看清此人正是连城璧。
他手上沾了一些半干的泥土，齐衡看到他面前正是成亲那天他二人牵着的榕树枝，被栽种在了土壤里。
原来这块土地是为它开辟出来的。
齐衡走过去，也一起蹲下来，把灯笼放在一旁，伸手轻抚了一下榕树枝上新生出来的几片嫩叶。
“长得真好，终有一天，他也会长成参天大树吧。”
他想起来自己家里那颗大榕树也是父亲娶了母亲那天栽下的，那这一枝呢？虽不知今后它究竟会如何，但齐衡打心眼里愿意把最虔诚的祝愿献给它。
连城璧却没有回应齐衡，偏顾左右而言其他:“你和不为……”他又摆弄了一下树苗，装作不经意的样子:“你们还真的是形影不离。”
不说还好，一说这个，齐衡又想起白天的场面，心中窝火，不巧蜡烛终于烧完了，灯笼灭了，被风吹到在地，两人被一片黑暗包裹在其中。
停了一会儿，他们才适应了这黑暗，但即使是借了从厚重的云层后渗出的微弱月光，也不能够将彼此看得真切。连城璧只能看到齐衡透亮的双眸，像被雨打湿了，是他见过春天里最明亮的星星。
远处不知道哪家放了烟花，在遥远的天际炸开，那双乌黑的眼眸瞬间被染上了色彩，变得更加生动。两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，他们离得这么近，鼻尖几乎要贴到一起，呼吸交缠在一处再感受不到一丝凉意，反而仿佛身体里被人点了一把火，熊熊燃烧着。
再近一点，就可以吻到他了。齐衡默默想着，还没有鼓起勇气迈出这一步，却见连城璧向前倾了身子，侧头含住了他的上唇。
砰！砰！砰！
是烟火升腾的声音。
但是齐衡分明在其中听到了自己跃动不停的心跳声。
遭了，齐衡终于后知后觉。
我喜欢上连城璧了。
——TBC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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