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朱一龙水仙|璧衡】当皇帝开始磕cp【七】
——第七章——
齐衡一宿都没睡着。
昨晚连城璧突然倾身吻上他时，他的大脑的确是有一瞬的空白，接着就蹦出了“我喜欢连城璧”这几个大字。
并在脑内循环播放。
连城璧倒是没有再加深这个吻，好像他也头脑放空了一样。也许因为近来总是下雨的原因，齐衡感觉到他的嘴唇有些冰凉。
非常不应景地，空中开始有雨滴落下，滑落到脸上，把齐衡惊了一下，从这个吻中抽离。
气氛忽然就变得尴尬了，两个人都站起来，齐衡局促地在衣服两侧搓着手，支支吾吾了半天，才说:“啊！我好困啊！”
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，捡起地上的灯笼就溜走了。
回到房间，齐衡就“我为什么会喜欢连城璧”这个问题思考了一夜。他们齐国公府世代正直公明，以前上朝的时候，他也最厌恶连城璧那般掌权的嘴脸。怎么现下才和他统共相处了几日，居然就心动了？
想到最后齐衡得出一个勉勉强强的答案，大概是连城璧长得太好看了，对着这么好看的脸呆上几天，谁会不心动呢？
齐衡无数感想都化成一声叹息，唉，他什么时候也成了一个只看脸的人了。
另一边厢房的连城璧同样一宿没睡。
虽深知皇上赐婚别有动机，但面对齐衡，心中汹涌而出的爱意仍无所躲藏，便忍不住想去靠近他。然而他又深知此次赐婚动机不纯，那些爱和不满纠缠在一起，他在其中快要被这种浓郁的感情撕裂，故而之前他虽然已经以各种方式和齐衡产生联系，但都不免夹杂了一些报复嘲讽的意味。
只有昨晚，他第一次纯粹是因为想要吻齐衡而亲吻。
可是天上下了雨。
他不由得想起母亲在世时讲的一句俗话，如果第一次吻心悦的人时下了雨，这段感情大抵是不顺的。
可不是么？就像他和齐衡。
他走到院子的墙根处，脑子里一片混沌，他发现自己对齐衡的感情越来越不受控制，已经到了他不知道如何处理的地步了。
“啪！”一个黑影从墙头稳稳地翻下，连城璧沉下脸，提高了警觉。接着又一个黑影从墙头滚下来，重重砸在了前面那人的身上。
后者不紧不慢地站起来，拍了拍被砸的那人:“辛苦了。”
“朕闲着无聊，甩开了那帮老臣，过来转转。”
原来是皇帝。
连城璧便收回了攻击的姿势，手腕一转，弯下腰虚虚地行了个礼。
“皇上未免太任性了。”
“啧，有什么嘛，朕出这一趟皇宫可不容易，你就别再教训朕了吧。”
说着就带着那小侍卫，轻车熟路地往后院中央的小凉亭走过去，折扇一展坐在了石凳上。
“你看看，朕为了跑出来还特地找了一身夜行衣。”
“……”连城璧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，“皇上，现在是白天，夜行衣很显眼。”
小皇帝被噎住了，摆摆手:“朕今天过来不是要和你争论这个，我可是听说了，你把邕王府的那个小丫头带回来做你的丫鬟了？”
连城璧倒也不解释:“嗯。”
小皇帝“啪”地把折扇又一收:“连城璧啊连城璧，朕当你有多深情呢。才成亲几天啊，你怎么就又另寻新欢了？说说吧，你错在哪里了。”
连城璧怔了一下，原来市井中流传的是这样的故事吗？那倒是他失察了。拱了拱手说:“臣不该不管好下人们的嘴，让他们出去乱说，惊扰了陛下。”
皇帝不满地“嘶”了一声:“现在我们在朝堂之外，说话就别这么滴水不漏了成吗？来坐这仔细与朕说说。”
连城璧掀开衣摆坐下:“雍王府的女儿嘉成县主想入我连府，说做丫鬟也要进来，不依不饶地，我被烦得头疼，既然她想当丫鬟，那就让她当，做了我连府的丫鬟，那那些丫鬟该做的事她自然也一样不能少。”
“哈哈！”小皇帝大笑，“这小姑娘娇生惯养久了，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自己跑了。”紧接着他话锋一转，“不过依我看，可不只是这一个原因吧。”
连城璧沉默了，小皇帝有些心急:“连城璧！你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啊！你真当朕会信了朝堂上下的谣言不成？当年你究竟是为什么才走上仕途，如今又为什么在别人看来是独吞大权的奸臣，你自己心里清楚！朕心里也清楚！你我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，江山、权力这片大江水太深了，连城璧，朕从未防着你，你又为何不能敞开心扉？”
连城璧被这一段话说得茫然:“臣一直记着家父未了的心愿，臣以为陛下忘了。”
“你明明是那么机敏的一个人，怎么在与人相处上总是这么迟钝呢？就拿朕赐婚这件事，你说说你，是不是还以为朕别有用心？”
连城璧又抿了抿嘴:“臣只是不懂，陛下为何赐这样一桩婚，臣与他，本无交集。”
小皇帝手支棱着头:“还嘴硬哈，你就说，你喜不喜欢齐元若？”
连城璧被这样直白的问题问得一懵，还没回答，被小皇帝制止了:“等会儿，你也别跟我说。”手一指小侍卫，“你，去把齐小公爷请过来。”又对着连城璧，“你喜不喜欢，当面跟人家说。”
连城璧一下子慌乱了，眼神闪烁，脸憋得通红，半天才憋出来两个字:“不可……”
可这时齐衡已经从前面过来了。连城璧下意识地想要离开，被小皇帝拉住了:“诶诶诶，别走啊，怎么着，‘大恶霸’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？”
齐衡过来，朝皇帝行过礼，因刚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，又经历了昨晚有些尴尬的一幕，还气着他带回家一个小丫头，看了眼连城璧没有作声。
小皇帝也不说话，看热闹似地看着他俩。
气氛又开始尴尬。
为了打破这尴尬，鬼使神差地，连城璧向齐衡微微低头:“昨晚实在是抱歉，不该那么莽撞地吻你。”
“等等等等？！”小皇帝一拍桌子，“你俩亲上了？你俩都到这步了还在那别扭什么呢？”
“那只是意外。”连城璧头越来越低。
“那朕上朝的时候看到你总是偷看元若也是意外？你在你替朕批公文的笔上面刻了一个“衡”字也是意外？你专门把榕树栽下也是意外？”
“那还真是巧了。”
连城璧无法辩驳，像亭外的天空望去:“那又如何？我一厢情愿，齐元若已有心悦之人，陛下不该把我们这样硬捆在一起。”
齐衡听得心思翻涌，一下子又听到说自己心悦别人，一时脱口而出:“我喜欢的是你！”
周遭又安静了，小皇帝乐得眉开眼笑:“两厢情愿，皆大欢喜嘛！”
齐衡捂住嘴，怎么就说出来了。连城璧不敢相信地看着他:“可你和不为的感情那么好，还是青梅竹马。”
齐衡反驳他:“那……那是骗你的！谁叫你另寻新欢！”
“我没有，我只是让她来做丫鬟，叫她自己放弃。”
“切，做丫鬟还牵人家的手。”
“可是明明是你先和不为在我面前拥抱，我气不过……”
连城璧不再说了，反而笑开了，率先认输:“好，都是我不对。”
齐衡见他服软，也羞红了脸，含糊不清地说:“算了，我也有错。”
小皇帝跟听说书似地坐在一旁摇着扇子，就差一盅茶水在桌上，真是悠哉悠哉:“好了，朕真是又做了件善事。这样吧，今天朕给你们证婚，你们对着天地拜上一拜，今后就真正是一家人了，永远不离不弃。”
连城璧向齐衡伸出手:“来。”齐衡把手放入他的掌心，那手掌中央终于再不是空荡荡了，好像不管走到哪里，这只手都会永远牵着他。
两人便对着院子东南角的榕树苗拜了天地，连城璧握着齐衡的手垂眼看他:“以后可以叫我城璧了吧？”
齐衡不好意思地鼓鼓嘴，使劲点了点头。
“噫~”小皇帝搓搓胳膊，又把齐衡拉到一边，神秘兮兮地看了连城璧一眼，附到齐衡耳边:“朕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“你看这片后院有什么感想？”
“唔，很美，一进来就像来到了春天。”
“说得不错，你知道吗？连城璧在十五岁那年就喜欢你了。朕当时还是太子，和还混迹在江湖的连城璧交好，他父亲还在的时候因一手好医术被我父皇器重，他们一家才搬进京城。那时候，朕常常溜出去玩，齐元若，那一次我们见到了你。”
“我们在街边吃面，你们齐国公府的马车经过，刚巧路边有个小孩子的糖人被街上的恶霸扔在地上，连城璧看不过去，想走去制止。但马车突然停了，你便从车上下来。”
“啧，你知道，朕一向是个欣赏美人的人，想来连城璧当时也看愣了，像个傻子一样定在了那。我们就看到你不知说了些什么，那些恶霸全都跑了，你又重新买了两个糖人给那个孩子，还摸摸他的头，又转身上了马车。”
“在这之前朕从来没见过这样呆愣又心不在焉的连城璧，所以对那天的场景印象特别深刻。他站了半天才又坐回椅子上，说什么‘他像春天一样’，朕当时还奇怪，这大冷冬天的，说什么胡话呢？谁想到这小子回到家就把整个后院刨开，种上了各种花。”
“朕现在明白了，他在十五岁的时候，就想送给你一整个春天。”
齐衡心中动容，一时竟有想哭的冲动，自己竟被人放在心底这么多年。他望着满院的花草，原来在自己刚进入连府的时候，被安排在离后院最近的屋子，那时连城璧就已经把心剖给他看了。
目光流连，他又看到了那株连城璧亲手栽下的榕树苗，那是成亲的风俗，或许也被浇灌以隐忍而汹涌的心意。
寓意是永结连理。
——TBC——
评论(15)